春桃已死(补)(1 / 2)

一头冷水往头上泼去,倒在地板上的少年惊醒过来。

[咳!咳...嘎...]春桃痛苦地低喘着,胸口痛得连吸上一口气都困难。用手捂着胸膛,心想该是折了几根肋骨。

平稳了呼吸,少年坐在地上,抬眼就见到王氏居高临下的鄙视着他。

[醒了?]

春桃不禁浑身一抖,用手撑着地板,勉强地跪直身子,头叩着地。

可想到艳桃惨死,众人在国公府里每日过得如此战战兢兢,都是拜这个主母所赐。

少年一口气堵在心中,实在不想对这个狠毒的女人服软,亦不能服软。

凭什么?

只因为她出身高贵?因为她是国公夫人?她是李扬妻子?

春桃咬着下唇,忍住了向女人咆吼的冲动,脸上没半丝惧色,平淡道:[夫人息怒。]

[啪]王氏劈手就一巴掌落在人脸上,觉得不够解气又连着打了几巴掌。

[息怒? 你再三勾引我的夫君,还有脸叫我息怒 ?我是他的妻子,你算什么东西!]

春桃吐了口中的鲜血,伸手拭去了流到眼角的血水,拨开盖着眼睛的发丝。

[哈!]少年低头跪着,冷笑了一声 ,脸上倒是一派平静,仍是没带一丝惊恐的神色。

[笑什么!] 女人被少年激坏了,扑上前,揪着少年的发,将少年的头重重地撼在地板上。

头晕得紧,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痛,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一般。

春桃咳了口血,勾了勾嘴角,冷冷道:[夫人今日的惩罚,怕是重了些,多大的事呢?不过是保护夫人时不慎冲撞了夫人的贵体。要是夫人大度,自然不会跟我这个男宠计较?只怕夫人是恼,李扬心里有了我。若然我是女子,恐怕这府里也没夫人的事了 。]

王氏怒极反笑,少年句句戳到她的痛处。

她为李扬生了两个孩子,操持着府内大小事务,对男人更是尽一切的温柔贤淑,对后苑妾室也不太苛刻。她还要怎样做?这些年来李扬与她维持着表面上的相敬如宾,平日里连看她的目光也是冷冷冰冰,没有情绪。

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!李扬宠他、护他、冷落他、就是连责罚他!都是因为这少年是真真让男人惦记着,放了在心里!

她是谁?她可是国公府里的主母!是男人的正妻,只有她才配拥有男人的心!一个男宠?一个玩物?

[哼!嘴巴会说得很,难怪诱得李扬总是向着你!]

王氏一个眼色下来,她身后的两个护院走到少年跟前,一鞭一鞭的死命抽打在春桃身上。

鞭上有倒钩尖刺,一抽一带,皮肉被刮起来, 顿时溅出一阵甜腥血味。

春桃紧咬下唇,尽管痛得人冷汗直冒,四肢抽搐,始终没哼出一声。

十数鞭后,少年已像一块破布般瘫在地上,半眯着眼,喘着微弱的细气,身上更是被抽得没成人样,奄奄一息。

王氏得瑟的走上前,冷眼扫过了地上的人,后又踹了少年一脚,力度大得让人滚了半圈。

春桃此时连睁眼觉困难,觉得自己一条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,只望女人能给个痛快,免了这些折磨。

[没我下令,他都不能死!保住他的贱命!我要一刀一刀割了他的肉!贱人!李扬是我夫君!你算什么?]

王氏踱步到少年跟前,见到少年玉白修长的手指,她登地冒起火来,抬脚狠狠地践踏上去。

这一脚倒比起身上其他伤势,实在算不上痛。春桃只反射性的颤了一颤身子,虚弱得连叫喊都不成。

女人见过男人捉起少年的手,温柔细吻。见过男人听着少年弹琴,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。 也想到了少年那双手抚摸过他的夫君......

可恨至极!

[ 听说十指痛归心,我的心有多痛,该让你稍为体会一下。来人!]

王氏转身从房中桌上取来一把剪子。

[ 将他压好!我要把他的手指一只一只剪断!]

少年知道王氏今次绝不轻饶他,但没想到女人竟是要废了他。

春桃拼了最后一口气,挣紮起来,脸上满是惊恐。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夹着他,其中一人捉起他的右手。王氏执着剪子,眼中尽是不屑,走到少年跟前,提起他的尾指, 落下了刀。

[啊!] 剪子绞着皮肉,本已剩最后一口气的人,也痛得惨叫起来。 到了骨头处,王氏发狠,用力将人的手指连着骨肉硬生生扯断。

一指掉落, 血流如泉涌。 少年早已痛得昏死过去,嘴里含糊道着[李扬]二字。

[吊起他!别让他死!我每天来断他一指,看他如何得戚!]

刑房里的人得令,替少年止了血,上了些药, 再将他双手绑上,垂吊在屋顶的木梁上。

秋棠回到国公府后,打听到李姨娘难产死去,张姨娘及春桃二人竟然联手要杀害夫人,已被关到刑房受审。

[不可能,王氏...春桃......]秋棠整个人如掉入冰潭,头皮阵阵发麻,八月的天,也冒起了寒意。失魂落魄的回到静心苑,跪在佛像前,盼着白幽能尽快到来。

王氏这一箭三雕,实在是高兴得不得了。府里只剩下一个胆怯的杨氏及自己的婢女霜菲。 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,李扬眼中冲早会有自己的。

望着怀中的两个孩儿,女人心里柔得像水。想到男人以后爱的是她,宠的是她,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。

[夫人外面来了客人!]

[是谁?]

[静王妃!]

王氏稍一思索,王妃平日与她未曾有交情。若是朝廷上的事,更不可能,静王爷可说是权倾朝野。

[ 夫人!王妃还领了近百兵马围了在国公府外! 说什么不放人,直接杀进去!奴才听得糊涂,只能请夫人你出去处理!]

[人呢?]

[奴才将人请去了前厅。]

[管事,先调些人来屋前候着。得了我的命令,便入屋护我周全。]

女人脑中实在翻不出有开罪过这位人物的记忆,无故领了近百人马前来,府中又没个男人,王氏说不胆怯便是假的。

不管如何,王妃是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,王氏叹了口气,交待自己的贴身婢女将世子抱到杨氏那边,让杨氏从国公府偏门那边出去,到李扬京外的别院暂候。

王氏进去前厅,就见到白幽坐在正位上慢悠悠的喝着茶。身旁四个婢女候着,屋里站了十多个带刀的侍卫。

国公府数十个护院在李管事带领下围在屋外,个个持棍带刀,等待女主的命令。

[都说静王妃人间绝色,倾国倾城,今日一见才真的相信了。未知王妃特意前来,有何要事?]

女人一进屋便盈盈袅袅的对人行了礼,再走到白幽旁边落坐。

白幽抬头,目光阴沉的扫过了王氏,只问了一句:[春桃人呢?]

王氏怔了怔, 才想到王妃口中的春桃是何人。

又是那个春桃?那男妓莫不成以前是王妃相好?

王氏拧着手中的帕子,脸上神色温婉平静,其实心里已把人臭骂了好几遍。

[他一个低贱男色,不至於要王妃带兵来国公府要人吧。]

[ 他是个低贱男色?]白幽露出个玩味的笑容,挑了挑眉,冷冷道:[王氏,虽是个男色,但听闻李扬也是宠得很的。]

女人当然知道李扬宠爱少年,但从没想到此事已传出了府外,自己的夫君不但养了男色,还捧在手掌心中疼着,是把她这个正妻置於何地?这叫她日后如何能面对众宗妇轻蔑的目光?

王氏取出手帕,印了印朱唇,借此掩盖着她变得僵硬的笑容。

[哦,这些话都不知王妃是从那边听来的。妾身虽无用,但管着自己府中几个人还是足够的,有劳王妃费心了。]

[我今日来不是跟你癈话,王氏,我只要人!]

女人吸了口气,强压下心中怒火,扯着嘴角,冷笑了声。

[唉,王妃你要的人是要什么人呢?这府里就算是条狗,也是开国公李扬的,这要人的事。妾身可做不了主。]

白幽反了个白眼,努着嘴,回道:[你少来这套了,别说是国公府的人。我回去说句要的话,连你娘家的将军府我都能要得来。]

[ 白幽!你...你...我府中无此人!请王妃回去吧!送客!]王氏握着帕子的手猛然攥紧,气得嘴角抽搐。

[好极了。]白幽挑了挑眉,冷下了脸,抬手,挥下。

[给我搜!]

[白幽!别太过份!你当我国公府是什么地方?]王氏拍了木案,轰然站起。

女人一声怒吼,屋外的护院便冲了进屋,与大厅里的侍卫两边相相对待。

白幽不为所动,端起茶盏,喝了一口,冷声道:[王氏,我今日来只要将人带走。你给最好,不然我反转国公府也要将人带出来!]

王氏见厅里的侍卫纷纷拔刀,已有些怯意。开国公府内只有护院六十人,实在没法跟王妃手中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相比。再者李扬出门前吩咐好,国公府里一切交由她处理。若然此事得罪了王妃,将府院闹得鸡飞狗走,男人知道必定会责怪她。

为了一个男宠,实在不值。

[ 且慢!] 王氏喝住了将要动手的人。